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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汶川大地震祭|9年回望震心

2017-05-12 许卓恒 人民摄影

5.12汶川大地震九周年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04秒,8级强震猝然袭来,大地颤抖,山河移位,满目疮痍,生离死别……西南处,国有殇。



摄影师许卓恒曾于2008年5月赴四川采访汶川地震,其间拍摄留下了大量珍贵的影像资料,其中有不少优秀的摄影作品。因为记得,所以怀念,让我们通过这些图片回望震心,愿逝者安息,生者坚强!





9年前的汶川地震采访


 

姻脂巷的小饭馆里,吊在天花板上的小电视机里所有频道24小时滚动播放着汶川地震的各种消息:空军伞兵空降映秀,余震不断,还有不断更新的伤亡数字……我焦急的拿起一杯啤酒一口灌进肚子里,跟几个记者哥们商量着,咱还能去吗?中宣部的禁令啥时候能松口?


13号、14号、15号,焦急的等待了三天后终于可以走了,临行前我不忘理了个光头,在军用品商店里买了一套迷彩服,匆匆上路了。


 5月20日,北川。地震后北川城全景。

加入了第三战区报道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句老话用在汶川地震的救援工作中再恰当不过,因为的确部队才是救援的主要力量,野战部队的“家伙什”在救灾中发挥了淋漓尽致的作用,打个比方:部队的野餐车一到,灾区民众们就能吃的上热饭热菜了。


而我在汶川地震中的采访中也似乎感受到了战急的紧张感,放眼望去到处是军队,海陆空的军人到处都是,头顶盘旋着轰鸣的黑鹰直升机,甚至我也穿上了陆军迷彩服,“伪装”成了军人。


山东电视台一个记者朋友邀请我加入了他们前往映秀震中的采访车队,我们被的采访队叫作“第三战区采访报道组”,当时汶川地震的救援工作被划分成了数个战区,每辆车上都贴上了通行证,盖着第三战区办公室的图章。


 5月20日,北川。老杨的妻子在北川遇难,连遗体也没找到,北川已经封城了,他在山顶上望着下面已成一片废墟的家。


好险!差点被炸进山洞 

          

在什邡采访时,听说山里有个银矿区的所有干部职工都还被困在厂区里,道路损毁,还没有任何救援队进的去。跟当地老乡打听了一下,听老乡说,翻过塌方地带大概徒步4个小时可以到达那个矿区。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在包里塞了几包饼干,赶往矿区采访。一开始我延着从矿区出来的火车铁轨走,后来铁轨没了,我就找寻着若隐若现的脚印,一度我在一大片悬崖塌方地带迷失了方向,像一只不知所措的熊猫,手脚并用的在山石上爬着。


5月19日,汶川。一位川妹子在地震后的 46 33167 46 15231 0 0 1670 0 0:00:19 0:00:09 0:00:10 2817子里做饭,她家的房子被地震全部震倒。


终于,我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矿区,矿区里几百名职工像欢迎进城的解放军一样,热情的邀我一起吃中饭,因为我是第一个进入这个矿区的记者。在矿区领导的带领下,他们把所有的食品和水以及人员全部集中在了一个开阔地带,以防余震,并且便于食品和水的定量分发。我给他们带去了外面的消息,告诉他们救援的道路快打通了,鼓励他们坚持住。


下午回去的路上,要穿越一个火车隧道,我打着微弱的手电,在漆黑一片的山洞里狂奔,我心里清楚,一定要快点跑出这个山洞,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果真,我刚刚跑出洞口,山洞口的几个施工人员为了打通救援的道路正准备点燃雷管炸平这个山洞。差一点点,我可能小命不保。


5月17日,绵竹汉望镇东汽小学。操场上摆放着一位遇难学生的遗体,她的母亲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她的孩子躺在一个黄色的尸袋里。孩子的舅舅在地上烧些纸钱,点起香火,嘴里喃喃地说着,就这样,算是为孩子办了一个简单的葬礼,一辆运送遇难者的救护车已经停在一边。亲人一次又一次地将母亲拉走,母亲一次又一次的扑向儿子,不忍离去。


5月19日,都江堰至映秀的公路上。一辆在地震时受损严重的破车竟然还奇迹般的行驶在都江堰至映秀的盘山公路上,这辆车身上写着“九寨运业”。车上的司机面对汽车严重受损,一脸愁云。


5月21日,绵竹。一位清平乡的小学生在接受深圳义工的心理辅导,她在课堂上画了一幅画。


5月21日,绵竹。一位灾民在帐蓬里发呆,地震之后对他们的心理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5月23日,什邡红白镇。一片巨大的废墟上一对青年男女正在里面寻找东西,她俩的脚下大概就是地震前他们新房的位置,他们才新婚两个月就碰上了大地震,辛辛苦苦筹建起来的一个家,就在瞬间化为了一堆废墟。


5月23日,什邡红白小学 。什邡红白镇红白小学300名学生,200名遇难,一部分遇难学生的书包被集中堆放在学校里。


5月24日,什邡红白镇。什邡红白镇红白小学300名学生,200名遇难,在一个山坡上,密密麻麻的挖好了两百多个墓穴,有的已经下葬,有的还空着,孩子们将告别校园从此在这里长眠。



带我飞,飞过绝望


 

2008年临近国庆节,我请了年休假,再次入川采访地震伤残儿童。我在四川假肢厂康复中心边上的四川农大招待所落脚,开始了为期近10天的采访。每天我就跟上班一样,早上去直到下午回来,每天跟孩子们朝夕相处的在一起,不仅跟他们成为了好朋友,跟陪着他们康复治疗的父母也相当熟络了。


尹朋,正在努力地拄着拐棍练习独立行走,走向“光明”。


尹朋,5岁,映秀镇银杏乡一碗水村人,在地镇中左脚小腿截肢。朋朋在地震中受伤后,家里人徒步翻山越岭9个小时,才把他送进了医院。朋朋在假肢厂里是个开心果,脑筋活络,嘴还特能说,一脚一脚的跳到哪儿都能把病友们逗乐。他的脚现在暂时还装不上假肢,所以朋朋时常是单脚,跳来跳去,一边跳一边开心的跟人做鬼脸。马绍英地震以后天天陪着儿子,她对未来生活还是忧心忡忡,家里还有一个大儿子在上学,家里只有老公一人在外面打工。


在地震中受伤截肢的孩子坐在轮椅上轮流拍起彩色的气球,如同托起他们那“彩色的梦想”这4个孩子都是双腿或单腿截肢,年龄最小的8岁,最大的16岁。


陈瑞霞,小名菲菲,8岁,平武南坝小学三年级学生。她在地震中受伤后在绵阳中心医院救治期间感染了“器性坏疽”,生命危在旦夕。李亚鹏为她捐赠了50瓶免疫球蛋白,菲菲终于活了下来,但是她的右大腿进行了截肢手术。从前别人问菲菲,“你长大想干什么啊?”在学校里喜欢跳舞的菲菲总是不假思索地回答,“我以后要当个舞蹈家。”如今也会有人问起将来做什么,菲菲会告诉他们,“我长大后要当个画家”。地震灾难改变了菲菲的梦想,但菲菲依然没有改变对未来的憧憬。


每天上午和下午的康复训练结束,地震伤员把自已的假肢统一放在医生办公室里。


地震伤残学生一起在当地志愿者特地为他们举办的国庆联欢会上,一起合唱《隐形的翅膀》,音乐流淌,他们的歌声充满力量,“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单中坚强, 每一次, 就算很受伤也不闪泪光,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带我飞,飞过绝望······”


这次采访我拍成了反映地震伤残儿童自强不息的摄影专题——《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不少朋友看到我的照片后,发起了对孩子们的捐款。如今,这些孩子们不少已经考进了大学,但他们还跟我这个大哥哥保持着日常联系,我也从他们身上真正读懂了,什么叫作自强不息,什么叫作乐观向上。



纪念是为了永不遗忘

纵使这段记忆太过残忍

但我们不能忘!



今日编辑|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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